2023年2月28日晚,由北京市委宣传部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宣传部联合出品,北京演艺集团与北京市援疆和田指挥部、和田地委宣传部联合制作的舞剧《五星出东方》,在乌鲁木齐市隆重首演了。这部荣获第十六届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和第十七届中国“文华大奖”的舞剧,真是实至名归,不愧为潜心打造的精品力作。它那新颖别致的另类舞剧形式颠复了我们对舞剧传统样式的认知。
选题的缘起
(资料图)
1995年,中日尼雅遗址学术考察队在和田民丰县尼雅遗址一处古墓中,发现了一块绣有“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字样的织绵护臂。这件国家一级文物被誉为中国考古学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另据《汉书.赵充国传》记载:西汉王朝在一次讨伐西羌的战争中,汉宣帝曾将“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字样用在了督促、鼓励对羌人作战的诏书里,“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本是占星术的特殊用语,是对金、木、水、火、土五颗行星同时出现在东方这一天象表达的祈福、祝愿之意,它诱发人们产生“天佑中华”的美妙暇想,用舞台表演艺术来呈现,有非常广阔的想象空间。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护臂产生于西汉末年丝绸之路开通百余年之后,那时的西域,塞种人、羌人、月氏人、乌孙人、龟兹人、胡人、匈奴、突厥、蒙古、满人等种族,就在这里繁衍生息。民族的迁栖融汇、宗教的兴衰变异以及从战乱到休养生息的循环,形成了各民族独具特色、各有千秋的传统文化,而繁华的丝绸之路所架起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使众多国家、众多地区、众多民族的文化在这里进行了最早、最广泛的交融汇合。特别是佛教文化的传入更使以“龟兹乐舞”为代表的西域乐舞逐渐形成规范,成为西域的主流文化。这种多元多极的文化集结,冲决了地域和人们心理上的封闭圈,在艺术上如同异花授粉,促使以东西方优秀文化为良种而盛开在西域沃土上的朵朵鲜花竞吐芬芳。西域文化艺术得天独厚,碰上了空前繁荣发展的机遇。
在这样的人文背景下,“五星出东方”的吉祥天象会出现什么“利中国”的景象呢?用这件国宝级的文物为选题,展现两千年前西域先民和谐共处、国泰民安的生活环境和其乐融融、天人合一的生存状态,描绘西域大地的太平盛世,唱祷五星的祝福,从而完成“铸牢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意识”、映衬当今建设“一带一路”的国家使命,以及“文化润疆”戏剧任务,其选题和艺术创意,令人折服!
破题的密匙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这件织锦护臂出土时,它是系在一对男女合葬墓穴中男人臂膀上的佩饰。这为舞剧《五星出东方》叩开时空隧道,虚拟出汉朝戍边将领“奉”在精绝城与北人首领之子建特、精绝首领之女春君之间,从剑拔弩张到并肩携手、从素不相识到深深认同,并结下深厚情谊的动人故事。
设计尖锐的戏剧矛盾及委婉曲折的故事和情节,是舞剧艺术的一大传统手段,如优秀舞剧《鱼美人》《小刀会》《丝路花雨》《红色娘子军》《白毛女》《沙湾往事》《孔子》等,都是贯穿了极强的故事性和布局了生动的情节。而《五星出东方》却刻意淡化故事和情节,充分发挥舞蹈艺术“长于抒情”的美学功能,不去费力地叙事、讲故事,而是占用大量的舞台时空,呈现极富学术价值的诸多集体舞段:展现大汉王朝威仪的“军士舞”、宫廷的“红袖绕”、劳作生活的“锦绣摇”,都具有古拙无华的汉代古典舞的律动特征,而“灯舞”“飞天舞”“仕女舞”“假面舞”等,则充溢着西域克孜尔石窟龟兹乐舞的风韵。此外,在《集市狂想曲》场景中的“蛇舞”“杂耍”又凭添了印度、波斯等异国情调,而表现“狩猎”“渔趣”等先民田园生活的舞段,则突显了多元混成的西域胡舞风格。由如此诸多舞汇元素融合于一体的“胡凤汉韵”式的舞段,以及用现当代舞蹈的表现技法串连起的舞剧《五星出东方》,用人体律动的语言,将舞蹈抒情、抒发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堪称为一幅西域舞蹈文化的“清明上河图”!
以双人舞及其“变奏”为骨架进行整体结构,是舞剧艺术的另一传统手段,但《五星出东方》却倾力于群舞的设计和群象的塑造。虽然全剧不乏精彩的双人舞段,但群舞营造的强大气场和生动群象的冲击力却是最撼人心魄的。该剧的编导不遗余力地为农夫、渔人、狩猎者、僧侣、文士、商贾、游客、君王、兵丁将士、宫廷舞伎等一众西域先民塑形造象,让这些芸芸众生栩栩如生地在民俗市井生活中淋漓尽至地鲜活起来,从而生动形象地表现出他们那种阳刚、坚毅、豪迈、阳光、质朴、乐观、幽默、恢谐、粗犷的种种个性特征。
除此之外,《五星出东方》在情节、情景的设置中,还刻意回避了两汉时期中央政府对匈奴、羌族、北人叛乱的征讨,以消除杀伐之气,由此尽力营造出西域沃土和谐、和睦、和平这种安居乐业、太平盛世的温馨氛围。
在对人物的个性化的深描细刻上,编导更是别具匠心:许多舞段的人物表演不全是满脸的“幸福喜悦”和始终保持“恰当的微笑”,而是为演员的二度创作提供了自由发挥的表演空间,特别是那种充满谐趣、任性,甚至恣意的表现,让人拍案称绝。仅从精绝首领之女春君的舞台形象来看,她不仅仅是个阴柔贤惠的淑女,更具俏皮狂野的西域女子的特殊才情。
同时,音乐营造的声响和西域风情,舞台拚图式和装饰性场景,富有年代感的服饰,唯妙唯俏的骆驼、羊群、猎狗等道具等各种舞美手段共同参予表演,又增添了更为丰富的舞台语言,使《五星出东方》更加好看、好听、好玩。
能如此完美地制作出《五星出东方》这部舞剧,其密匙就是两个字──“出新”。
命题的延伸
舞剧是舞蹈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它是舞蹈、音乐、文学、戏剧、美术等多种艺术形式的综合体,它那用抽象的肢体语言抒发情感的特殊功能是其它任何艺术都不可企及的。它能充分调动观众的联想和补充,让作品在观众的三度创作中最终得以完成。
审美的判断在个体,审美的联想各有差异。然而《五星出东方》这部舞剧诱发观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是趋同的。它借五星耀中华的天象,抒发了西域先民的家国情怀,展现了他们那令人神往的精神家园。两千年前的古西域尚且有如此美妙的景观,现如今,在国富民强、国泰民安、全面实现小康社会且高度文明的新疆,对于西方社会散布对这里“种族灭绝”“强迫劳动”的莫须有的“罪行”施行“制栽”的叫嚣,我们除了不屑一顾之外,只有淡然一笑了。五星红旗光耀中华,一小撮反华蝇虫欲将新疆从祖国的大家庭分离出去的险恶用心,必遭新疆各族人民的谴责。
《五星出东方》的命题,延伸出来的社会意义和其政治功利性是悄然无声的,而它在艺术创造方面引发的文化反思,却是有形有体的:在有着几千年优秀文化和文明积淀的新疆,在这块被誉为“歌舞之乡”的艺术沃土上,蕴育着丰富的文化宝藏,仅就舞剧题材而言,其储量也是相当丰富的。除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期,新疆的专业文艺团体陆续学演过《五朵红云》《白毛女》《红色娘子军》《沂蒙颂》《草原儿女》之外,还自创了《篓拉姑娘》《怒火》《大漠女儿》《汉侯班超》《疏勒之恋》《张骞》等舞剧作品,受到了广泛的注目。现在《五星出东方》的上演,更激励了新疆艺术编导们的文化自信。我们可以如数家珍地罗列出“龟兹乐舞”“林则徐”“左宗棠”“东归”“西迁”“江额尔”“玛钠斯”“福乐智慧”“解忧公主”“细君公主”等许许多多的舞剧题材,我们也有充足的自信,将这些舞剧资源转化成优秀的舞剧作品。
在《五星出东方》创作导向的感召下,在“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国文艺现代性”的理论倡导下,新疆文艺舞台上的舞剧之花,定将艳丽绽放!
(中国日报新疆记者站毛卫华 | 杜渐)
图片来源:摄影评论家韩栓柱
来源:中国日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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